2013年9、10月间,习近平主席提出了“一带一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这是中国首次提出的重大全球经济发展战略构想,它具有深厚的内涵。在卫生计生领域落实“一带一路”倡议,必将对全球卫生治理带来深刻变化,极大提升卫生合作的水平。
国家卫生计生委卫生发展研究中心专家团队对“一带一路”倡议下推动卫生计生合作进行了研究,结合沿线国家及我国边境省份卫生事业发展状况,提出借助“一带一路”倡议契机可开展的卫生合作内容、合作机制和合作平台,为推进我国与沿线国家医疗卫生政策沟通、传染病联防联控、卫生人才能力建设、全球和多边卫生治理、实现全方位开放和互利共赢的卫生合作新格局提供参考。
1 在六个方面发挥重要功能
卫生合作以改善人民的健康福祉为宗旨,是政治敏感度低、社会认同度高的合作领域,既是各国政策沟通的重要内容,也是各国民心相通的重要纽带。由国家发改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指出:“强化周边国家在传染病疫情信息沟通、防治技术交流、专业人才培养等方面的合作,提高合作处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能力。为有关国家提供医疗援助和应急医疗救助,在妇幼健康、残疾人康复以及艾滋病、结核、疟疾等主要传染病领域开展务实合作,扩大在传统医药领域的合作。”具体来讲,卫生合作将实现以下功能:
1.加强卫生安全防控,促进卫生事业发展。随着全球化程度加深,疾病跨国传播风险剧增。面对疾病的流行和传播,任何一国都不能独善其身,需要共同应对各种公共卫生安全威胁。推进“一带一路”卫生合作,一方面可以减少跨境传染病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国家安全的威胁,保障我国和沿线国家居民免于可预防的传染病的威胁。另一方面,也有助于促进我国和沿线国家的卫生事业发展,缩小我国东、西部地区,以及与周边国家医疗资源和医疗水平的发展差距,提高居民健康公平性。
2.推动大国卫生外交,引领全球卫生治理。开展“一带一路”卫生合作,有利于赢得沿线国家的民意基础,缓解乃至消除周边国家的安全疑虑,弱化投资建厂,道路、桥梁、港口等基础设施建设和商品贸易对当地环境和居民生活带来的环境污染及不利影响,并在一些关键的时间窗口发挥破冰作用,打开外交局面。同时,中国更加主动积极地参与区域和全球卫生治理,推动卫生治理改革,引领有利于中国和发展中国家共同利益的全球卫生议程及国际规则的制定,积极分享我国卫生改革与发展的经验。
3.创造健康投资环境,拓展医药贸易市场。推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健康产品和服务贸易合作,实现以民心相通带动贸易畅通。一方面,为我国派出的工作人员提供医疗卫生服务,为我国在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经贸合作创造一个健康的投资环境;另一方面还可以发掘我国和沿线国家的健康产品与健康服务市场的需求,促进彼此医药产品和医疗服务贸易,改善彼此健康产品与健康服务供给的数量和质量。
4.将健康融入所有政策,构筑“健康丝路”。除卫生部门外,外交、贸易、科技、教育、文化等部门应共同承担维护健康的责任,采取跨部门的健康合作与磋商机制,将卫生合作与外交、经贸、文化、科技、教育等领域的合作有机结合,相互促进。
5.以传统医药为载体,提升中国文化影响力。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传统医药方面的合作交流,可以把传统医药国际贸易与服务同宣传中华文化结合起来,将我国传统医药资源、文化、学术优势转化为科技、经济优势及在区域和全球传统医药相关标准、规则制定过程中的引领优势。
6.强化沿边省份的窗口作用,助力中国西部开发开放。新疆、福建等地可以既往的卫生合作为基础,利用与俄罗斯、中亚五国等国家开展卫生合作的地缘优势、资源和人文优势,发挥沟通国内外的重要窗口作用。同时充分借助东部发达省份和国家政策、资金、技术支持,利用好其比较优势,开拓卫生合作的新领域、新模式。
2 应形成“整体战略思维”
目前,中国已在多个多边框架下与沿线国家建立了卫生合作机制,有些已经形成了较高层次的合作机制。然而,我们还没有形成“整体战略思维”,还没有制定可以协调在这些多边框架下开展卫生合作的整体的战略目标、统一的战略布局、协调的战略方案和完整的战略实施规划。
在政府间的政策交流方面,我们还应进一步推动制度化的交流机制的建立,尤其是推动在双边卫生合作和多边卫生治理中立场协调与政策衔接的磋商机制。同时,我们还应更加重视与沿线国家签署的双边或多边卫生合作谅解备忘录和倡议等的实施和落实。这些合作谅解备忘录和倡议往往会因缺少实施计划和年度工作计划或者缺少资金支持而难以落实。
有些地方商定的合作项目由于局限在地方层面,缺乏中央政策的支持和协调而停滞。因此,未来中国与沿线国家的卫生合作需要增强合作的整体性、系统性和连续性,提升合作的质量和品牌效应。当前我们的卫生合作多为双边合作,对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的技术优势、权威性以及资金支持等,利用得还不够。
在实施“一带一路”卫生合作过程中,也要按照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利用好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总体要求,秉持开放、包容、市场、法治的理念,坚持先行先试、先易后难的工作思路,以全方位加强对外卫生合作为主题,以促进全面提升中国和沿线国家人民的健康水平为主线,以共商、共建、共享、共赢为前提,发挥不同国家的特色和比较优势,在理念和实践中加快对外开放步伐。
在多边合作机制中,卫生合作的重点领域应该是:加强传染病联防联控,卫生人力合作培养,应急医疗救援,妇幼健康与营养,慢病防控,健康产业发展,传统医药,卫生政策交流合作等。在合作过程中,注重加强与相关国家建立医疗卫生领域交流机制,推动高层互访,尽早在卫生领域构建国家级和部门间的合作框架,推动建立卫生政策交流与合作的长效机制。在合作中,应注重与沿线国家一起积极参与制定国际标准和规范,加强全球卫生治理议程的立场协调。
3 离不开五大保障条件
1.加强顶层设计,制定专项规划,提升区域卫生治理水平。在党和国家“一带一路”规划统一指导下,尽快制定卫生计生部门的具体规划,明确卫生计生委与其他各部委、中央和地方、政府和民间的角色和职责分工,出台和修订一系列有助于推动卫生合作的扶持、监管和激励政策。同时,加强国内职能部门与境外使领馆的联络沟通,将前后方的信息和资源整合起来,做好“一带一路”卫生合作重大项目、重大机制等的设立、论证和实施监督工作。地方相关部门和单位按照中央有关部门的统一部署,发挥自主性和创新性,制定和实施年度工作计划,确保项目顺利实施。
加强在现有合作机制下国家层面的高层互访和交流,建立常态化、持续性和多层次的卫生政策对话机制,解决与沿线国家在设立和落实卫生合作项目过程中的政策、法律法规衔接,进展监测,风险评估和应对策略等问题。同时,中国应逐步在一批具有区域和全球意义的重大健康问题的议程设定与规则设定方面发挥引领作用,扩大在地区和全球卫生治理中的影响力。
2.加大财政投入,动员民间资本参与合作。“一带一路”建设是一项长期工程,要做好统筹协调工作,除大力推动新的融资机制建立,增加政府对“一带一路”卫生合作的财政投入外,还要积极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鼓励国有企业、民营企业等各类企业参与,发挥民间资本的作用。其一,多渠道筹集官方卫生合作资金。将“一带一路”卫生合作重点项目纳入国家发改委“一带一路”重大项目储备库和国家卫生计生委及各省(区、市)“十三五”卫生计生事业发展规划以及商务部援外项目,争取国家财政预算支持。同时,积极与财政部、发改委和外交部沟通磋商,推动在丝路基金中设立卫生合作专项资金,推进落实“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卫生合作项目。积极利用多边合作框架下的融资机构,比如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中国欧亚经济合作基金、中国-东盟银行联合体、上合组织银行联合体等设立的基金,支持有关卫生合作活动。其二,鼓励企业资本参与合作。充分调动和发挥企业资本及民间资本的积极性、自主性。在全面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和医药产业合作中,大力发展PPP模式,扩大资金来源。研究出台鼓励和支持社会资本举办医疗机构的优惠政策,引导境内外社会投资者科学地选择来华投资建设项目;并为有资质的境内企业境外投资设厂、办医提供金融支持,形成政府主导、企业参与、民间促进的立体格局。
3.培养复合型人才,建立专家库。“一带一路”是一项长期的宏大国家战略,随着我国与沿线国家卫生合作的不断拓展和深入,无论是在开展医疗和公共卫生的技术合作与应急救援,还是在参与区域及全球卫生治理的多边场合,需要培养和启用大批熟悉、了解“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政治经济与卫生体系,具备外交和谈判素养、医疗卫生专业技术知识、外语基础良好的高端复合型人才。因此,建立国际卫生合作的人才储备库十分必要。通过进修学习或国内外的工作实习,培养、派遣愿意了解、学习和投身于“一带一路”卫生合作的本国人才;同时引进沿线国家从事医疗卫生管理和专业技术合作的年轻精英,培养对中国的感情,巩固、加强双方友好关系。
4.发挥智库作用,搭建合作信息平台。支持卫生发展研究专业智库及其他国内卫生智库、大学开展对沿线国家卫生发展状况、合作需求、合作障碍及其政治经济社会环境,以及中国与沿线国家在区域和全球卫生治理议程中的立场、作用等开展深入、持续的研究。利用我国与世界卫生组织设立的中国-世界卫生组织卫生体系加强合作中心,开展卫生体系的合作研究,设立中国与沿线国家开展国际卫生合作的信息库。在各个智库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为中央和地方决策部门定期提供沿线国家卫生发展、卫生合作需求及有关合作协议、合作项目的实施进展监测情况,为“一带一路”卫生合作决策提供证据支持。
5.扩大宣传,增进认同感。利用国家卫生计生委和外交部的例行新闻发布会,开展国内宣传,用恰当话语体系,准确阐释“一带一路”的内涵和重大意义,及时消除对“一带一路”的种种误读甚至是曲解,营造社会各界积极参与和支持“一带一路”建设的良好舆论氛围。对于国外,要通过各种媒介、各类渠道,大力宣传“一带一路”是促进共同发展、实现共同繁荣的合作共赢之路,是增进理解信任、加强全方位交流的和平友谊之路。强调“一带一路”的“共商、共建、共享、共赢”原则,突出“一带一路”的开放性、包容性,传递好中国声音,讲述好中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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